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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栋:我的篮球情缘

阅读量:3807668 2019-10-26


点击上方“公众号”可订阅哦!1972年秋,霍城县男篮与驻军八团男篮在霍城县由自治区体委马教练(二排左四)统一进行集训合练。二排左五为邱家阔政委,前排左四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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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下卷1026
【伊犁老故事】1037
篮球,是我国开展最普遍的群众性体育活动项目。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无论在工厂,还是学校,具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篮球,要求运动员具有力量、速度、灵活性等各方面较高的身体素质;同时,作为集体项目,又要求特点分明的位置分配,以及良好的相互配合。因而,锻炼身体的同时,培育了集体的荣誉感。老三届的学生,大都有自己的篮球情缘。  编辑:孙守为
我的篮球情缘
原创:高栋
篮球,在我的生命中占据过重要位置。我之与篮球结缘,要追溯到半个世纪以前。上初中时,我的个头没长起来,毕业时才一米七多一点,那时班级篮球队都瞧不上我。1963年上高中后,个头猛长,不到一年已蹿到一米八以上。我的个头优势和“左撇子”的特点引起校篮球队的注意,很快地,我被校队吸收了。当时的校队以高中班学生为主,高我们一级的是高65级,其中有球打得很油、善于晃人、过人、人称“皮子”的李宗文;有弹跳很好的申万智;有我们班有在初中就开始打球,身高体壮,人称“土坦克”的刘志琦;有跳投很稳、命中率较高的王文铨;高67级则有张广、吕世祥、张志远等。他们都是小学、初中就开始打球的,有比较好的篮球运动基础。
中学操场上的篮球赛(编辑网摘)
进校队后,参加训练、比赛的机会多了,我的篮球技术水平提高较快。到高二结束时,我已成为队里重要的左边锋。那时,我练出了一项“绝活”,即从左路突入对方防区后,可以在距离篮板10米左右的地方,腾空跃起,用左手勾球把球直接甩到篮框上方的篮板上,使其摩擦后落入篮框,我把它叫做“新疆卡”。我还练成了与对方争球时跃起用左手迅速勾下篮球的技术。然而,这一切都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社会动乱和流血事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左臂尺神经、正中神经被打坏,“新疆卡”和单手勾球成为心中永久的隐痛。
1968年3月,我出院回到学校。一天早晨,几个同学在篮球场上练习投篮,我心想,我也投一个试试。自动乱开始,我已有近两年没摸过篮球了,没想到我投出去的球软绵无力,连篮板都没够着就掉下来了。“完了,完了,你这辈子打不成球了!”说话的人是惠远公社的一位朋友,也是篮球爱好者。我这个人不信邪。我不相信这个给我左臂带来的严重创伤会剥夺我打篮球的终生权利,把我永远关在球场大门之外!
从那时起,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近乎魔鬼式的强力训练方法:每天天不亮起身,围着县城大街至少跑七圈,大约有四公里左右,寒暑易节,风雨无阻。跑完步是臂力,胸肌训练。偌大的县城没有锻炼场地和健身器材,我自己设法解决。没有单杠拉引体向上,我一手抓住一颗小白杨树当单杠;没有哑铃可举,我采用最笨拙的方法——找来一块大石头,天天举石头;最有俯卧撑方便,只要有两块砖,随处都可以练起来 。总之,我每天都要把自己练到人困马乏,筋疲力尽为止。后来,我的体能大大增强,腿肌、胸肌、臂肌和腹肌摸上去硬邦邦的,能连续打几场球不感觉疲劳,实在得益于那几年的魔鬼式强力训练。
这种训练不仅仅苦,更难忍受的是孤独。当时的县城大街上,除了我自己,看不到第二个人。我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跑步,锻炼,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交流。有时实在忍受不了,就对着空旷的大街大吼几声,以排解心中的郁闷。这种状况持续了有几年,直到1971年年中县电厂从农村招收了几名再教育的学生上来为止。这也是我重新捡起篮球的开端。当时,喜爱打篮球的电厂厂长王朝华招上来几名篮球打得好的前哨中学学生,其中就有后来担任工交局副局长的吕洪银,这就为工交局篮球队的建立奠定了基础。记得那时我和吕洪银相约,每天天麻麻亮在人民广场见面,然后一道跑步前往两公里外的朝阳洞,往返约五公里。回来后要练一个小时的篮球,然后才回去吃饭,上班。几年下来,身体强壮了,篮球技术水平也更加熟练了。在那个文化生活极度贫乏,年轻人的剩余精力不知往何处使的年代,早晨打一小时篮球是远远不够的。每天晚饭后,放下碗筷,我便直奔广场上的篮球场。这时的篮球场热闹非凡,三人篮球正火热进行。三人篮球又被称作打半场,它简便易行又颇具趣味。五球三胜制,胜者继续坐台,负者下场休息。我们那时有个三人组合(我已记不清还有谁),彼此配合默契,频频打败对方,经常连续坐台,我们会一直打到天擦黑才罢手,不少观众就是通过三人篮球记住我的名字的。三人篮球成了县城一大景观:球场内龙腾虎跃,球场外观者如堵,加油声,叫好声响成一片。这种群众自发参与的体育活动,给文化生活一片凋敝的县城,增添了不少活力。打篮球已成了我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说篮球是我的梦中情人一点也不为过。

工交局篮球队成立了,大约在1971年年中。除了吕世祥和我来自手工业联社,艾力来自莫合烟厂,其余都是电厂新招的工人。那时县城比较有名的几支球队有修造厂代表队、邮电局代表队、毛厂代表队、公安局代表队和三中代表队等,其中毛厂代表队在文革前就颇负盛名。相比之下,工交局代表队一无资历,二无知名度,被人们看轻也不奇怪。我那时候已有一米八四的个头,但体重轻,只有60多公斤,像根电线杆子。我打中锋,虽然灵活,但遇到腰圆体壮的对手,很容易被挤出三秒区。吕世祥和巴图尔、艾力打边锋,吕在奔跑中的立定起跳投篮命中率较高。打后卫的是吕洪银和杨生宇。吕洪银除了分球,还有隔着半场远投三分球的本事。我们这支球队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有一股向上的力量。我们提出“练为战”的口号,在训练上狠下功夫,短短几个月,就收到明显效果:我们与县城几支强队频频交手,虽然互有胜负,但锻炼了队伍。最具说服力的是我们居然把称霸篮坛几年,蝉联几届县级联赛冠军的的修造厂代表队打败并取而代之,从而爆了一个大大的“冷门”。跟修造厂打这场比赛,我们是经过充分准备的。他们这个队的中锋是人称“土坦克”的刘志琦,他往往在篮下拿上球一个转身就投篮,对对方威胁很大,是主要得分手。对付刘志琦,我们的策略是由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我和后卫杨生宇前后夹他,让他不能顺利起跳 。这一招挺管用,他接连几次起跳失败,自己先泄了气。那天也怪,“风向”似乎偏到我们这边来:他们另外几名得分手屡投不中,而我们的后卫吕洪银三分球频频得手,右边锋吕世祥立定投篮命中率也很高,我在三秒区内有机会直接投篮,没机会拉出去突然转身投篮对对方威胁也不小,而杨生宇随时撤回防守后方,及时阻挡了对方的快攻。球场的形势急转直下,修造厂败局已定。1971年国庆联赛使人们开始对工交局篮球队刮目相看,这次比赛也是我篮球生涯的转机:我被县篮球队看中,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广场篮球(编辑网摘)
一个几年前被人讥笑再也打不成球的人,居然能迅速回归篮坛,并成为县篮球队队员,这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静夜难眠,浮想联翩,若非惠远那位朋友一句话的刺激,很难想像我会有这么大的动力。俗话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他的话客观上起到了激将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倒应该感谢那位朋友。
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只要你认准目标,持之以恒,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总会有好的结果,我后来的人生路就是照着这个信念走的。县代表队都是从各单位选拔上来的,个个身手不凡。新的环境,新的伙伴给了我向队友和更强大的对手学习的机会。县队属松散型,主要是参加对外赛事,遇县里组织联赛,队员仍回所在单位效力。1972——1973年,是我来到县队后与兄弟单位球队交流最多的时期。我们先后接待了独山子矿区代表队、新源9901部队代表队;回访独山子,参加了由独山子和乌苏分别举办的篮球邀请赛,并夺得两个邀请赛的男篮亚军;我们还出访伊宁县,与伊宁县队进行了交流,我与雷以亮就是那次打球认识的,他是伊宁县队的中锋,我是霍城县队中锋。我们还回访了新源9901部队,与独钢篮球队交过手。特别有幸的是,我们遇到了自治区体委派来霍城调研的马教练,参加了由他统一指导的县代表队和惠远驻军八团代表队半个月的集训合练。这在霍城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高人指点,心领神会,眼界洞开,也是我进县队以来收获最多的一次。
1972年秋,霍城县男篮与驻军八团男篮在霍城县由自治区体委马教练(二排左四)统一进行集训合练。二排左五为邱家阔政委,前排左四为作者。
当然,我左臂负过伤,正中神经和尺神经被打坏,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跃起单手勾球,甚至不能有效地护球,也成了我篮球运动致命的“短板”。当马教练听说我在上中学时能在球场左侧距篮板10米远的地方用“新疆卡”投篮命中时,曾惋惜地摇摇头说:“可贵的左手啊!”在我的篮球运动生涯中,参加1973年国庆期间的全县篮排球运动会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给我留下难忘印象的体育大赛。这场运动会规模空前,全县光报名参加男子篮球比赛的就有24个队,是霍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体育盛会。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霍城县篮球运动由群众自发兴起,逐渐形成火热局面。但群众的热情难以持续,是有限度的。只有经过有关部门正确组织,引导,方能经久不衰。在霍城的篮球运动由自发向有组织,由零敲碎打向上规模、上档次的转变中,有一个重要“推手”功不可没。他就是时任县革委会副主任,人武部政委兼县体委主任的邱家阔同志。
2005年夏,作者在奎屯见到邱家阔政委(右)
这也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一项群众性体育事业的蓬勃发展,不仅要有群众的热情参与,还要有领导者的积极倡导,正确引导以及对全盘的谋划;不仅要口头重视,而且要言行一致,身体力行,给群众做出表率。邱政委正是这样一个目光深邃,脚踏实地的领导者。记得在那天的篮排球运动会开幕式上,邱政委有一个不俗的表现:会议正在进行,突然间一股黄风骤起,人群中出现不小的骚动,有的人甚至想逃离会场。这时,主持开幕式的邱政委以沉稳,幽默的语调大声说:“大风大浪并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顿时稳住了会场,人群安静下来。如今,时隔近半个世纪,邱政委也离开了人世,但他这句话被我记住了。我想,什么是领导者的水平?这就是水平!这次大赛之前,工交局篮球队迎来了一位新人。他就是从修造厂调到电厂的徐志伟,也是县队成员。他速度快,投篮准,且善于分球。进攻时,前方无人阻挡他就直接上篮,一旦遇到对方拦截,他便以假动作掩护,把球稳稳地分到篮下的队友手中,拿到球的轻松起跳,稳稳得分,他的到来无疑加强了工交局篮球队的实力。24支代表队分为六个小组,我们这个小组记得有清水公社、种羊场,后来的州党委书记林天锡当时就在种羊场队,他是场部秘书。他虽然个头不高,但弹跳好,相当灵活,我们就是通过打球成为朋友的。
我们一路斩关夺隘,在首先取得小组第一后又接连战胜不少强手,进入前四。这时候,我们面临的对手是县商业局、三中和二中。
商业局代表队是一支新组建的球队,球员大部分是从农村再教育学生中选拔出来的,其中有一位县队主力;二中、三中代表队都是正当年的高中生,正是不知何为累的年龄。相比起来,我们在年龄和体力上都不占优势。记得在决赛最紧张的阶段,一天最多要打三场球,根本没有恢复体力的时间。到最后连跃起拼抢篮板的力气都消耗殆尽,身体已到了极限,我们败给商业局、三中是情理之中的事。所幸在三四名的争夺中我们战胜了二中,取得了第三名,这已属不错的战绩。
篮球,不仅使我找回了人生的勇气和信心,还帮我成就了一段姻缘,收获了爱情。说来也巧,1972年国庆期间,八钢篮球队的马学良大哥回霍城探亲。喜欢打篮球的人都有个习惯:没事总爱往球场上跑。我们工交局球队每天早晨在球场上练球,他先是站在一边看,看着看着忍不住就进了场。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人家是从大地方来的,见多识广,我们自然不放过向他请教的机会。那时,我和妻还没谈恋爱,她在八钢,我在霍城,尽管双方都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中间这层“窗户纸”不知怎么捅开,马学良大哥的到来使得事情产生了契机。我抓住时机,向马大哥亮明了自己的想法,请他充当“信使”,他一口答应。巧的是他爱人马老师与妻在一个学校任教,由她传递信息,那再好不过了。
作者夫妇1973年10月在乌市合影
正是“信使”的牵线搭桥,我和妻之间相隔千里的鸿雁传书拉开了序幕,并最终成就了这段姻缘。而这一切都与篮球有割不断的联系,篮球啊!我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情缘!
本期照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提供。
高 栋:1947年5月生人,原名承献,陕西绥德人。2003年获得高级记者职称,退休前供职于新疆伊犁电视台,曾任伊犁电视台副总编辑。新闻作品曾多次在自治州、自治区和全国获奖,广播新闻专题《两个母亲的心灵世界》曾获中华《大地之光》征文特等奖。文学创作始于上世纪末,已在各类报刊、网站发表散文、随笔、特写、报告文学、文艺通讯300余篇。2005年4月出版个人通讯论文集《潮涌伊犁河》,同年加入自治州作家协会;2011年2月出版散文随笔集《秋实集》,并于当年成为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2015年4月出版第二本散文随笔集《我的记者生涯》。
本期编辑:孙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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