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可以接受天才有奇怪的癖好,人们甚至可以接受梵高割耳朵,枪花歧视所以有色人种,但人们很难接受一个话唠的人是“天才”。我曾经设想,如果大张伟当年留在花儿乐队,一直到今天会是什么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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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令人意想不到的江湖地位
九零年代末时代更替,万象更新,那是电视时代腾飞的前夜,流行音乐与独立歌星的乌云即将笼罩华语乐坛之前的最后时刻。这也恰恰是乐队浪潮最后的欢腾,那时的初代摇滚代表人物(崔健等)已然封神,二代摇滚的领军人物(魔岩三杰)离成仙不远,当人们沉浸在新时代欲望与未来纸醉金迷的幻想中时,中国第三代摇滚“横空出世”。
当时有六支乐队被称作“北京新浪潮”,新裤子、麦田守望者、清醒、超级市场、地下婴儿、花儿乐队。中国“第三代摇滚”一直是被忽视的存在,《乐队的夏天》播出之前,第三代除了大张伟与汪峰,大众群体没几个认识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张伟的花儿乐队竟是代表了中国第三代摇滚的里程碑,连一直歌颂梦想的汪峰都没有得此殊荣。
千禧年来临之前,朋克音乐的火焰开始燃烧,话是这样说,即便到了今天,各种朋克精神满天飞,但朋克乐队的绝对数量还是极其的小众,而花儿又是其中屈指可数的,被大众所熟知的乐队。你要说大张伟是中国朋克乐队里的崔健,也说得过去。现在有一种论调说,审美观念要提升到一定程度才能理解花儿乐队的点在哪。实际上,用现在的眼光重新审视当年花儿乐队的作品,也确实没有过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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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才”少年的困惑和烦恼
九十年代还处在组乐队的高潮时期,火热程度就相当于现在当偶像。14岁的大张伟与贝斯手王文博、鼓手郭阳组建了花儿乐队,那时他才上初中。14岁,跟王俊凯出道时一个年纪,但那时的大张伟没有公司包装,也没有那么多亲妈饭愿意养活这个头发染绿毛儿的叛逆少年。
中国摇滚乃至整个华语乐坛都始于模仿与扒带,邓丽君和崔健也不例外,邓丽君重新填词日本音乐,崔健就是从扒威猛乐队的音乐起步的,这个正常,毕竟中国人骨子里流着的是曲水流觞,而现代音乐是外来物,当时既没有音乐学院也没几个人能出国。花儿乐队也不例外,当年朋克还是新鲜事物,国内没有可以参考的事物,他们的前两张专辑,一张叫《幸福的旁边》和《草莓声明》都是有着严重的模仿影子。这也是他后来陷入抄袭风波的一大麻筋。
虽然那个年代,电视用户开始崛起,但相应的,很多之前不听音乐的人开始成为音乐受众。我一直都说,音乐的接受能力是要循序渐进的,而那个年代最火的歌是孙悦的《祝你平安》。大张伟拿一个外国新鲜音乐元素,放在那样的平均审美水平下,可想而知那时花儿的音乐是多么的让人接受不了。
我一直觉得大张伟是一个自知自觉自己是天才的人。直到今天也是如此,他虽然嘴上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心里难免还是有落差。据大张伟后来回忆,他当时在台上表演,演唱花儿乐队当时的朋克摇滚,台下观众的表情都特奇怪,小姑娘们捂着耳朵,因为鼓特别吵,成年人都带着一种“那人是在干嘛”的眼神看他们——“就像台上唱歌的人裤衩上沾了尿”。他眼中的自己就是《月亮与六便士》中的艺术家,只不过上帝的力量还没能毁掉他对世俗幸福和成就的渴望。这也直接为他后期的转变乃至离开花儿买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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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语乐坛首例大数据算法做音乐
2001年,大张伟认清了现实,看透了中国不是一个做摇滚的土壤。现在看来,他绝对是属于先知先觉的人,是不是天才另说,但可以肯定他的智商极高。而这一份男人的第六感还真的是灵验无比,在之后的几年里,四小天后席卷亚洲,乐坛开始走向低龄娱乐的豆蔻时代,之后的一切大家也都看到了。而大张伟是那时唯一的对市场作出反应的乐队,如果硬要说,汪峰也算其中一个。
大张伟受到社会,经济,音乐的多重打击,认清了现实。这促成了大张伟进一步放低底线。04年大张伟开始做《花季王朝》,这张专辑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要红,他在各大音乐试听网站上,寻找火的规律。
总结出了一条:在中国歌能大红,就必须要走乡镇化路线,像刀郎、凤凰传奇一样。多么可怕的市场嗅觉,一想到现在火遍全国的土味神曲,我不禁的汗毛直立,而这一套东西,大张伟在近20年前就想通了。于是当他拿着《嘻唰唰》的demo去给乐队成员听,乐队成员都惊住了,说这是摇滚吗?大张伟说,这歌,摇滚声儿没了,但是有钱声儿。事实也确实证明了《洗刷刷》的成功,兑现了当年大张伟说:“唱了这些歌你就能买房买宝马了”!
这是一次“投机主义”的成功,这里面很多的因素都要承受外界的批评,也要承受自我的怀疑。但金钱上的成功也许让大张伟看清了什么,所以,他在2009年又一次的进行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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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超前十年的市场嗅觉
2009年花儿乐队解散,这其实原因很复杂,互联网的崛起使大张伟曾经一系列的“模仿”行为变为不可能。再加上中国“乐队”的境遇在09年进入大低谷。总而言之,大张伟自己不觉得后悔,他觉得这是明智的选择,从某种角度看也确实如此。
令人汗毛直立的事又一次发生了,09年大张伟洞察到了世界的电音大潮流,这样的理论前两年吴亦凡提出还上了热搜,而大张伟10年前就玩儿剩下了。很多人看《即刻电音》,节目好不好咱们另说,但大张伟在节目里的专业性与其他两位导师相比,明显一个是自己做编曲的,剩下的两位是唱歌跳舞的。
这还没有结束,14年,大张伟察觉中国的音乐市场和综艺市场开始过度纠缠,于是他又转型为综艺咖。事后,音乐市场细分化,大张伟开始当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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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个扭曲又世俗的“聪明人”
其实,对于大张伟是不是天才这件事儿,我想了很久。他具备音乐上的才华,但这种才华是一种“另类的才华”,不属于大历史意义或群众接受性的。大张伟拥有天才的性格,但他的巧舌如簧,他的面面俱到,实在让人无法把他与天才相较。他的想法复杂又深刻,但他又爱慕虚荣,他的音乐才华出众,但每份才华都能找到“投机主义”的影子。
前些日子,他对盘尼西林主唱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拉着脸特酷。”没关系,你不用说什么,我二十年前跟你一样。那一刻,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