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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万买人头,邓世平案背后的狠人

阅读量:3837587 2019-10-27



失踪的监工
2002年,湘西小城新晃要迎接两件大事。 一是县城的最高学府新晃一中正在向高级中学过渡,为了符合标准,需要新建400米标准田径跑道;二是县里开始筹办50周年县庆,一中场地宽敞,又是县里唯一一所公办高中,在那里安装舞台搞县庆活动最合适不过。 因此,县里决定将新晃一中的后山夷平,新建一个400米的田径场地。这项工程被时任校长黄炳松的外甥杜少平拿下。在此之前,杜少平做过车工、技工、售货员,下岗后开过五金店,拥有一家KTV,从未承接过任何工程。 工程监工是邓世平,原本是新晃教学仪器厂的一名员工,因为仪器厂倒闭,被调来新晃一中工作。邓世平很早之前在贵州搞过工程,有经验,对工作也比较负责,黄炳松就让他负责这项工程的监工。 

(邓世平生前照)
修建这个操场是项大工程。修建前,要先用炸药把山坡炸平,再用炸下来的土块把山下的两个鱼塘和烂泥田填平。除了修建操场,还要修通往操场的路,以及道路两侧的堡坎。堡坎俗称护坡,用水泥砂浆等砌在两侧山坡上,防止坡上的石头掉下来。
 修建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头一天刚砌好的堡坎,第二天晚上下大雨就全部塌了。邓世平作为监工,对此十分不满,他告诉杜少平,等工程完毕后,他会去有关部门举报豆腐渣工程。 果然,教育局后来真的收到了一封关于操场工程质量问题的举报信,“听说教育局反映给学校,让学校来处理这个事情。很多人猜测举报信是邓世平写的。” 

(6月22日,新晃一中通往跑道的路旁设置了“堡坎松动危险!请绕道通行”的危险提示牌。 新京报记者 李云蝶 摄)
而举报信事件发生没多久,“举报者”邓世平就失踪了。时年53岁的他早上8点去上班,之后就消失了。家人记得,那一天是2003年1月22日,正是穿冬衣的时候。
寻人追凶皆无果

1月23日,邓世平的弟弟邓晃平接到电话,嫂子告诉他,哥哥一夜未归。邓晃平意识到不对劲,过去几十年,哥哥从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他知道哥哥刚发完工资,大部分交给家里,身上仅留一两百块,没有钱,他不可能离家出走。邓晃平随即从怀化乘火车回到新晃。 在此期间,邓晃平母亲与姐姐找到学校,当时杜少平也在场,谈及此事,杜少平的手在“跳”,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夹住抖动的手。 校长黄炳松也曾组织教职员工去搜山,一共40多个人,两三个人一组,把水池、河边、山上的茅草堆和防空洞都找了,甚至把农民冬天放红薯的地窖都找了,找了一两天没找到,后来就停止了。
一次,母亲去教育部门,找到主管领导反映情况,领导回复,你儿子出走了。“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为什么要说出走了呢?是不是你事先知道一些什么呢?”邓晃平质疑。 诸如此类的异常,让邓家人肯定,邓世平绝不是失踪这么简单。在邓世平子女撰写的《邓世平被害案件材料》里,他们提到,跑道工程合同原为80万,杜少平与黄炳松私自更改合同,在工程还未完工时便已支付140多万元的工程款。 邓世平“认死理”,向领导提出异议,引起杜少平不满。《材料》称,杜少平多次在工地扬言,要干掉邓世平。他还曾对现场的其他民工说,“邓世平抓工程质量太厉害,要搞死他。” 邓晃平后来才知道,哥哥失踪前,教育部门收到过一份举报信,里面陈述了学校400米跑道的腐败问题。他后来看过信件,“根本不是我哥写的”,但当时,他们怀疑,这封信加深了杜少平对邓世平的怨恨。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邓家人开始贴寻人启事、去电视台打广告、去新晃县公安局报案,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可失踪的邓世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寻人和追凶这两件事,都没了下文。 没办法,邓家最终搬离了县城。邓世平的女儿去了外地工作,儿子在另一座城市读书。邓世平的妻子偶尔会回新晃,待的时间都不长。邓晃平记得,搬家那天他有事在身,朋友来帮忙,形容当时“有一种很凄凉的感觉”。 2014年,邓世平父亲去世。这位不善言辞的老人生前曾对邓晃平说,“放在当年,我一枪崩了他(杜少平)。”上世纪六十年代,邓父在银行当副行长,配枪。去世时,邓父没有闭上眼。
似是而非的流言

后来,邓世平家人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杜少平是最后一个与邓世平在一起的人。就在邓世平失踪当晚,两个月没动工的挖掘机雨夜作业。 

(新晃一中)
事情似乎有了点眉目,而一个名叫徐军的人的出现,似乎也拨开了眼前的一丝迷雾。
 “我怀疑是(杜少平)他们弄的。”徐军找到邓晃平,将推测告诉他。 徐军不是凭空猜想。邓世平失踪前一年,也就是2002年,徐军在新晃县农业银行工作,负责催收贷款。当年,五金门市部老板杜少平贷款逾期不还,徐军与同事上门催收,得到一句冷冰冰的“没钱还”。那会儿,徐军刚从乡里调进县城,不认识也不了解杜少平。 连续几日拜访后,某天下班,回家途中,徐军路过农贸市场,四位素未谋面的小年轻从后面窜出来,将他摁倒在地,拳打脚踢。其中一位放狠话,“你一个外地人,别在新晃狂。”“你要是不懂味(不懂事),命都要送掉。” 徐军双手紧紧护头,肩、背、腿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其中一人,“凭什么打我?” “你是不是农行的徐军?” “是。” “你最近干了什么事,心里明白。”撂下话,甩开他,四位年轻人坐上早已备好的摩托车。 银行里的好友后来告诉徐军,杜少平曾亲口向他承认,“人是他打的”。徐军才相信之前的传言:杜少平有一帮小弟。被打事件后,徐军报了警,但石沉大海。他也向行里反映了情况,银行反而责怪他手段过火。之后,他被调离原部门,不再接触业务。他声称自己受到了排挤,“很压抑,很压抑”,他认为这与杜少平有关。 那一年,徐军的身边不时便蹦出一些“不像样的”“不认识的”人,他们跑到徐军面前,教育他,“你讲话做事注意点”“你想留着命,就老实一点”。行里一位领导曾建议他,随身佩戴螺丝刀,保护自己。 不到两年,徐军便离开新晃,一天都没回来过,直到三年后,才敢在清明回家探望。 经历过这次无妄之灾,2003年,听闻邓世平失踪的传言,徐军“很肯定”地将矛头指向杜少平,他征求邓晃平意见,邓晃平告诉他,“这么大的面积,哪里去找,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讲。” 证据虽然没有,但怀疑的种子还是埋下了。2004年初,曾跟过杜少平几年的马仔“南哥”从监狱出来,杜少平为他接风时喝大了,嚷嚷着“有个老师讨厌,两个挖掘机给他埋掉了”。
从这以后,在新晃这个小县城,关于“邓世平被埋在一中操场了”的传言从未停止。可这些怀疑,大家也只敢私底下说一说,明面上,别说去找杜少平对质,在新晃,人们甚至都不敢拿“杜少平”三个字开玩笑。
 作为这起流言中最大的嫌疑者,这么多年来,杜少平依旧混的风生水起,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杜少平其人

在新晃,杜少平及其团伙赫赫有名。追溯杜少平的黑社会生涯,要从中年后开始,在这之前,杜少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杜少平)
杜少平,1962年生人,是土生土长的新晃人。他的母亲是新晃县工业品贸易中心的一名普通员工,只是,在当时的计划经济时代,一辆自行车都要凭票购买、领导签字,杜母能在百货公司上班,“也很俏”。而杜少平的父亲是新晃县彩色印刷厂的办公室主任,当年的厂长是一个南下干部,没什么文化,印刷厂的实权,都掌握在杜父的手里。因此,在别人看来,杜少平是个家境优越的人。
 高中时期的杜少平非常普通,在同学眼中,这是个既不出挑、也不拖后腿的人。 1978年,杜少平从新晃一中毕业,被分配到湖南省化油器厂,成为一名普通的一线车工。当时杜少平工作积极上进,跟同事们关系也不错。上世纪80年代初,单位要培训技术人才,杜少平还被单位派出去读书,回来后成为了一名“搞图纸的”技术工人。直到90年代因为单位效益不好被调走,他的工作能力和态度始终被同事和领导认可。 杜少平调到了母亲所在的新晃县工业品贸易中心做营业员,在这里,杜少平依旧过着“朝八晚六”的规律生活,直到1999年减员增效,杜少平“下岗”了。 下岗后的杜少平开了一家五金店,恰逢附近修铁路,“一个铁路采购员刚好找到他,采购员说铁路上要什么零件,他就去进这个零件卖给铁路上。”
五金店生意让杜少平赚来了第一桶金。此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1999年,杜少平开了一间名为“夜郎谷”的KTV。
“夜郎”之名源于历史典故中的夜郎国,相传是中国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先民建立的第一个国家,夜郎王的一句“汉孰与我大”,让“夜郎自大”成为了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典故。 这个名字对新晃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就在邓世平失踪的2003年,贵州、湖南多地还曾为争夺夜郎古国都邑所属地打了一场口水战,其中湖南数新晃声势最为浩大。 在新晃开KTV的不少,但占下夜郎这个名字的只有杜少平一个。他的微信就叫“少爷”,而微信签名则是“欢迎来夜郎谷KTV”。
离职女下属被泼硫酸

跟着杜少平的人都说,这是个“笑面虎”,你跟他没利益关系,他在街上见了你老远就笑呵呵的打招呼,但是有了利益关系,即使是多年的朋友,杜少平也会翻脸不认人,曹云就是最好的例子。 曹云是个典型的湘妹子,性格大气仗义,2004年,她从怀化来到新晃,在杜少平的夜郎谷KTV做大堂经理。曹云十分擅长打理人际关系,不出半年就做的风生水起,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不久后,新晃另一家夜总会高薪挖人,曹云有些心动,她犹豫着找到杜少平商量此事,谁知杜少平丝毫没有不快,反而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能理解!” 曹云心下十分惊喜,觉得杜少平是个很有素质的老板,没多久就跳槽了。她走了以后,夜郎谷很多“小姐”和客户都跟着她一起走了。 没多久,曹云就出事了。2005年4月17日深夜,曹云下班回家,在路过一段黑暗的人行道时,她隐约觉得后面有人,脚步急促,能听到裤子摩擦的声音。 当时路边的商户大多数都打烊了,曹云有点害怕,但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加快脚步,想走到马路边有亮光的地方。可就在此时,两个黑影冲上前来,每人手拿一个罐子,二话不说就朝她的脸泼过来。曹云躲避不及,只觉得左半边脸连带着耳朵火辣辣的疼,她尖叫着在马路中间哭了起来…… 一年后,曹云接到新晃公安局的电话,称“凶手抓到了”,是她在夜郎谷KTV的同事宋峙霖,在杜少平团伙中绰号“毛猪”。二人共事时,宋峙霖在夜郎谷负责管理“小姐”。宋峙霖称曹云离职把夜郎谷的生意搞差了,他就从贵州请来两个人,想报复曹云。 可曹云对这种说法一直心存怀疑,她说自己与宋峙霖关系一直不错,自己离职后还喊他聚过餐,一行人相谈甚欢。曹云认为宋峙霖是在替杜少平“顶包”,可她不敢去找杜少平对质,只能离开新晃回到怀化。 此后的几年间,原本爱美的曹云变得胆小自卑,被硫酸泼过的地方疼痒难耐,像虫子在那里咬。因为害怕别人看到皮肤上留下的伤疤,湖南夏天最热的时候,曹云依然披着头发,因皮肤丧失温度调节能力,她需要长期开着空调,又引起头痛、失眠等症状。 四、五年前,曹云到怀化的灯具城买东西,偶遇了杜少平和他的一个马仔。曹云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仍觉得脊背发凉,“他看着我还笑呢。”
“艾滋病毒随时搞到”

在新晃,很多人都见识过杜少平的狠。 李坤曾向杜少平借款8万,一年下来,利滚利,杜少平开出的偿还价格翻了几倍,李坤还不上。杜少平带着三个马仔造访,他们将李坤与妻子强行塞进汽车,一路开至山间溪谷。下车后,马仔群殴李坤,并命令他脱掉衣服,跳入河中。李坤回忆,那是2014年3月,初春的新晃还未回暖。半小时后,杜少平叫他上岸,走到自己跟前,下跪。 这只是杜少平日常催收的一段小插曲而已,他的放贷史可追溯至更早前。 2002年,从事运输业的吴伟,急需现金办理相关手续,他分两次向杜少平借款,共七千元。按约定,每月他需向杜少平返还利息一千元。一年后,吴伟还不上了。杜少平开始催他。他将吴伟叫到自己开设的夜郎谷KTV,将他关在包房,一开始关半小时,后来延长,最多的时候,吴伟在包房里待了四五个小时,印象最深的一次,杜少平威胁他,“你不还钱,我马仔要放你的脚筋。”还有一次,他被马仔扇了一巴掌。
最后,七千高利贷,吴伟还了近五万。 吴伟没想过报警,“他上层(关系)走得好,反正你报了案,也要还他的钱。”他记得杜少平曾说,“我公安、政府、法院,都有熟人”,当地流传他“认识好多保护伞”。 王兴云熟悉并畏惧这套说辞。2013年,王兴云在新晃经营一个项目,从一位老板处购买了八万元钢材,首付四万,欠账四万。4月,杜少平找到他,宣称接管了王兴云欠下的四万债务。当时,王兴云的工程出了状况,亏损一百万元,杜少平还主动关心,“你还要钱没有?” “我当时确实缺钱,就又借了三万”,但王兴云记得,杜少平并未提及利息一事。没多久,杜少平新账老账一起算,三万借款与之前四万欠款被套上了“一毛五(即15%)”的利息。从四月到十月,七万的债务翻倍成了十七万。王兴云无力偿还。 十月的一天,杜少平召集两个马仔,闯到王兴云家,将他押上汽车,开到新晃一家酒店。他被限制在酒店房间,二十几个小时,无法与外界联系。杜少平威胁他,“王兴云,你知道我手段很多的,很多办法对付你。”之前,杜少平催债时常恐吓他,“我要艾滋病(传播),分分钟可以搞起来给你,枪我也有,子弹我也有”。
王兴云拿不出钱。杜少平开出条件,“你今天不拿钱,可以,去洗澡。”十月的新晃天气转凉,王兴云穿着毛衣毛裤,杜少平与马仔勒令他脱掉,冲冷水。他照做,走进卫生间,在冰冷刺骨的凉水下,站了半小时。 杜少平又开车载王兴云到山谷溪流旁,逼他脱衣服,跳下去,泡冷水。“农历十月了,山区啊,山水啊”,回忆起那晚彻骨的寒冷,王兴云心有余悸。半小时后,杜少平看他受不了,叫他上岸,又把他拖运回酒店,继续软禁,直到第二天下午,王兴云承诺筹钱,才走出酒店。 东拼西凑加变卖工地上剩余的木材,王兴云还清了十七万高利贷。在那之前,为了逼他还款,杜少平开着车,王兴云坐在副驾驶,趁他不备,杜少平从驾驶室的盒子里抽出一把三十公分左右的匕首,在王兴云的左膝盖上“钻”了两刀。至今,他的左膝盖上还躺着两道两公分长的疤痕。 杨志平也领教过杜少平的狠辣。原本,他们是工程上的合作伙伴,后来,杨志平说,杜少平想“夺我的工”。一次,杨志平与手下正在工作,杜少平走进来,拦在铲车前,阻挠他们施工,“他指着我头,骂我娘”。杨志平与他吵起来,朝他脖子方向挥了下拳。杜少平怒了,“他妈的,老子要杀掉你!”他朝杨志平吼,“狗仔(杨志平诨名),五十万不用,我就把你的人头买掉。” 杨志平不示弱,“我不像一中那个老师被你活活埋掉”,十年前,他便听人说起过这件事。他记得杜少平得意地说,“老子干一个人都没有证据的”。
阴霾渐渐散去

杜少平看上去与人们印象中纹着大花臂、带着金链子的黑老大不同,他高高瘦瘦,看起来斯文有礼,因此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都非常好。可他手下的小弟却说,这人十分小气、不仗义。大家一起吃饭,杜少平从来都不付钱,都是别人请客,想从他那里拿根烟都困难。
杜少平有个手下叫姚才林,绰号“草上飞”,他说,杜少平没什么朋友,“他只有在用得着的时候才会找你,发财了、用不到了就不会找你了”,是典型的同患难不可同富贵。 
(姚才林)
姚才林之前曾帮杜少平放过六万元高利贷,当时,杜少平把姚才林叫去做担保人,姚才林不疑有他,在欠条上签了字。后来,杜少平要不回钱的时候,就来找姚才林,要他还钱。 泼硫酸事件中的宋峙霖,也被杜少平“阴”过。曹云一事刚刚发生后,宋峙霖曾离开新晃,去外地暂避一段时间。结果这人不安生,在别处也犯了事,只得又逃回新晃。他找到杜少平要“补偿”,杜少平却觉得自己被勒索了,不但没给钱,反而将他在别处犯的事“捅”到了公安局,宋峙霖因此又被抓了起来。 可以说,杜少平在新晃人人都怕,也是人人都恨。今年,湖南扫黑除恶的重拳来到了新晃,杜少平一伙成为这次专项行动的重点打击对象。可能是因为平日对人太过苛刻,邓世平失踪案很快就被人“抖”了出来。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杜少平不得不承认16年前,自己杀害邓世平,埋尸操场的事实…… 今年6月19日,新晃一中的操场,一具人体遗骸显露出来。在新华社记者的描述中,这具遗骸的皮肤组织已不复存在,身上的衣服从内至外分别是衬衣、毛衣、带纽扣的棉衣外套,还能看得出衣服上的标签。
 6月23日晚,湖南省怀化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出具DNA鉴定结果确认,新晃一中操场挖出的遗骸,为2003年失踪的新晃一中教职工邓世平。这起被掩埋了十六年的血案大白天下,除了杜少平,黄炳松被警方控制住。 杜少平被抓后,辉煌一时的“夜郎谷”KTV已经关门歇业,台阶上布满灰尘,门口贴着白色封条,门上还有一张落款为新晃县工业品贸易中心办公室的“催款通知”。
如今,有人已经敢拿他打趣,说他的“夜郎谷”KTV的名字一语成谶,他就像“夜郎自大”成语里的男主角,在一方土地称王称霸,却不知其实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但仍有不少人心存忌惮,一旦有人在公开场合说杜少平的不是,身边就会有人小心提醒,“你不怕万一哪天他又出来找你呢?” 离开新晃后多年,曹云的烫伤处开始增生。她做了一个植皮手术,从肚皮上取出一块皮缝合在头部,伤疤一年一年淡化下去。随着时间一同淡化的还有心中的伤痕。如今的曹云一头长发披肩,说话时偶尔放声大笑,原本的爽朗豪气又回来了。她说,“愿更多受害者能够沉冤昭雪!把那些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以权谋私的保护伞绳之于法!愿好人一生平安……” 10月19日上午,经媒体证实,确认轰动全国的新晃一中“操场埋尸案”目前已侦结,已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邓晃平安慰地说,“我们正在等待开庭。”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记得哥哥邓世平的模样,身高1米7,面容温和,喜欢戴鸭舌帽,一直“认死理”。这世界纵然有一时阴霾,但阳光终将驱散所有乌云。赞 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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