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马尼亚岛不大,据说四、五天就可环游。
作为澳洲一个历史较为悠久的地区,它除了隽美的岛地海洋风光,历史人文相伴而生。
霍巴特,作为澳仅次于悉尼的第二个古老的城市,历史的印迹随处可见。
同伴要陪伴在澳就读、即将参加高考的孩子,我们此行没有环游。
而是以南霍巴特为据点,在方圆三、四百里左右的地方转悠。
窥一斑而见全貌。
我们依然触摸到了它的历史,感受到了它的人文气息。
从南霍巴特客栈醒来,迎着在云层里忽隐忽现的霞光,我们驱车前往古老的里士满(音译)小镇。
里士满距离霍巴特约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据说是澳洲保存最古老的小镇,被称为塔斯马尼亚历史的活化石。
因为是英国人所建,所以带有浓浓的英伦风。
这里曾是澳最早期的监狱所在,后成为去亚瑟港的囚犯转接点。
此地仍保存有较多的殖民时期的建筑,有些已近200年的历史。
其中,以圣约翰斯天主教堂和里士满石桥最为著名。
圣约翰斯教堂,建于1836年,是澳大利亚现存的最古老的天主教堂之一。
教堂小巧玲珑。
走进圣所,除了我们几个,间或有两、三个游人进入,安静而神圣。
举目望去,前方正中立着祭台,一排排跪凳靠墙沿中线分列两边;
墙面上挂着绘有宗教故事的彩画,上端有镶着彩色玻璃的窗户......
我轻轻地问陪游,“这彩色窗玻璃是原先的么?”
得到的回答是,“YES”!
我“哦”了一声,心中不免一丝感叹。
距教堂不远处,横卧着里士满石桥。
这是一座澳洲最古老的石桥。
此石桥桥上可通车,桥下可通船,至今仍在使用。
整个小镇围绕石桥向四周扩散。
平房,花园,草地,童话一般。
当年(1823年),初到塔斯马尼亚的囚犯,手推车运砂岩建造起这座桥。
伫立在桥边,似乎可窥见早期上岛的这些来自英国的囚犯们的艰难岁月。
今天,桥下的河水仍在静静地流淌。
初春的草地上绽出嫩绿。
年轻的父母推着童车欢快地交谈着;情侣们亲密地相拥自拍;
享受春假的孩子们在桥前的绿地里嬉戏......。
一群鸽子三三两两的在草地上踱步;
几只鸭子从水里起身走上岸,抖落掉羽毛上的水滴,或卧,或站,还有的调整好姿态,迎着我的手机拍照。
时光叠出了闲适祥和。
从塔斯马尼亚的首府霍巴特南部,穿越海洋至南极冰冻大陆,距离只有2500公里。
这里是最靠近南极的人类城市之一。
所以,也称之为“世界的尽头”。
听说很多赴南极的船只都会在这里停靠、补给。
不知是否因此,这里有一个“国家南极博物馆”。
其实,这是一个几合一的博物馆。
有称“塔斯马尼亚博物馆与美术馆”,或称之“塔斯马尼亚博物馆&艺术画廊”,是为纪念塔斯马尼亚的历史、艺术和文化而设立。
塔斯马尼亚土著居民的传统生活、近现代艺术展品、南极探险的历史等,在这里分层、分区域展出。
在这里,可以看到塔斯马尼亚的古老起源和动植物群落,包括现已灭绝的袋狼;
还有塔斯马尼亚原住民建造的树皮独木舟、窝棚、生产工具等。
这是澳大利亚第二古老的博物馆,收藏品算是丰富的(当然,与我历史久远的泱泱大国是不能比的)。
这里收罗了大量的现代艺术和一部分老艺术品。
此馆建于1808年,原址是座粮食供应站。
因此,艺术展馆处还专门保留了当年粮仓的一截楼梯。
我最感兴趣的当属“冰之岛(Islands to Ice)”展厅,?此地展示了塔斯马尼亚作为南极探险基地的历史和科考物品。
在互动展览中,还可探索南极洲的神秘。
展厅里随处可见长者带着孙辈、父母带着孩子的观者。
展区中央,专门陈列了一块从南极带来的冰块,呈南极大陆形状,观众可自由触摸。
孩子们最为憧憬,一双双小手伸向南极冰。
我已沧桑的手也神往的触及冰面。
就如澳所有大城市一般,塔斯马尼亚也有自己的皇家植物园。
皇家植物园位于塔斯曼大桥西端,面临海峡。
在园内的任一位置,都可一览海湾的景致。
植物园建于1818年,已有200岁,是澳洲最早建立的国家植物园之一。
听说,设计园林的是一日本人。
由此,园内专有一处和风的庭院。
那小木桥、竹片连接的水道等,无不呈现浓浓的东方韵味。
园内大片大片的草地起落有致。
或成林,或独立,棵棵大树开枝散叶,直冲云端。
这雄壮的树木,无不彰显她在此地扎根的历史。
人在自然面前,有时需保持静默。
如此,自然自会回馈。
南太平洋岸边,灯塔耸立。
灯塔,是为了在峡海引导远航的船舶而建。
早期的澳移民历经数月航行,只要看到灯塔,就有登陆的希望。
?布鲁尼角灯塔,据说是澳历史排位第二(也有说第三的)的灯塔。
布鲁尼角灯塔位于塔斯马尼亚岛南海岸,在南布鲁尼岛的西南部边缘。
此地建灯塔还有缘故。
据介绍,1835年,这里附近有三艘船接连失事。
“妖姬”号17人丧生;乔治三世运输犯人,使134人葬身海底;“华莱士”也是巨损。
这些事故导致1836年始建此灯塔。
现在看到的布鲁尼角灯塔是1888年建成取代老灯塔的。
站在塔的下方,抬头仰望,她周身纯白,塔势不可一世。
一位母亲,牵着一双儿女,来到塔底,将他们小小的肩背紧依塔身,
相机的快门摁下。
母亲是否期待在儿女幼小的心灵上植入担当的种子?
100多年来,灯塔是浪漫的,她一身白衣立于蓝天碧海之间;
100多年来,灯塔是孤独的,她形单影只守着这一片海浪翻卷的峡角。
塔顶的“N”与“S”依然清晰。
有一句歌词:“站在世界尽头,再回首,世界如此温柔,哪怕明天过后再也看不到白昼,我也觉得足够”,
此时用在此地此景,可般配否?
澳是一移民国家。历史上曾为英殖民地。
英国人首先把这里作为流放囚犯的地方。
而塔斯马尼亚则是继悉尼之后,第二个安置英国囚犯的地方,曾被称为“地狱岛”。
这就注定了这里的历史拥有沉重的一页。
不仅是岛上土著居民基本上都被屠杀,而且监狱中的情景黑暗有加。
上面所说的“里士满小镇”,作为英国囚犯上岛的第一站,昔日监狱的痕迹已然淡去。
而“监狱中的监狱”——亚瑟港监狱古迹,则较为完整的保存下来,成为露天的博物馆。
这里,1830年起的近50年间,
曾有1.3万名囚犯,在这座如同人间炼狱般的监狱中服刑。
走进监狱遗址,虽然有些已成废墟,
但现场仍然可见当年牢房的格局,以及由石块和铁条筑成的“铜墙铁壁”。
作为囚犯的殖民者,手搬肩抗,用一砖一石,修建起了自己的牢笼和这座小城市。
这里有市政厅、教堂、邮局、花园、民居(供监狱职员亲属居住)。
还有囚犯自耕自给的菜田果园,今日已成大片的青草地。
亚瑟港的遗址保存了百年前的原貌。
即使大部分建筑物都曾被大火烧毁,但满目疮痍中,依稀可见当年的暴戾。
站在总督寓所门廊,向前眺望,亚瑟港湾的优美景致扑面而来。
思绪漂浮。
仿佛看见英贵族、军官们的舞会、赛马、击剑,
还有洋面上的帆船比赛......
红色的邮局,
残垣的教堂,
遍地的花草树木,
她属于殖民统治者,
不属于囚犯殖民者。
漫步在这他日的“鬼城”,今日的观光胜地,体会着时空的变幻。
里士满小镇,让五十多座殖民时期的建筑,隐在童话的色彩中,用祥和的云彩来笼罩;
亚瑟港,毫不掩饰的保留和展示着暴戾的史迹,两平米的牢舍、铸铁的牢门、令人窒息的“黑屋”......
选择存在的形式,而非简单的保留或丢弃。
个中滋味,值得回味。
酒庄里的葡萄酒,
草坡上的牛羊群,
山坳里的那张艺术椅凳,
无不是此地历史人文的写照。
一趟轻轻的触摸。
局限的,浅表的,孤立的,
感性的,主观的,
依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