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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浙江】之五十 脾气有点大的淳安名人

阅读量:3622134 2019-10-21


千岛湖所在的淳安县,实际是由过去的淳安、遂安两县组成。淳安、遂安两地在风土人情,甚至语言上都存在较大差异。同事是淳安人,他转述了乃父的一则比较:过去放排人经常要借宿借食,到淳安地界,人家一般都会留宿留食,钱给不给都没有关系。而到遂安,则是坚不留宿,讨口水喝,对方会冷冷地说:“外面长河里有的是!”脾气大到这样,引发了我的好奇。
名人是一方土地上的杰出代表,不言而喻,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这方土地上的脾气。翻检淳安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果真发现脾气大的不少。
东汉方储,后人称为方仙翁。皇帝请他等试解乱丝,只见他拔剑斩断乱丝,说:“乱必剪之,而后理!”这份果断勇武的脾气,也反映出思维的出类拔萃。皇帝要出郊外,方储劝谏天气有变,应改期。那天早上天气很好,皇帝便如期出行,迅速返回后,派人去责备方储“欺诈”。方储深感冤枉,竟然气大到“饮鸩而卒”!不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灾害性天气导致人员大量伤亡。皇帝感悟到方储谏言的正确,赶紧派人去到道歉,谁知赶到的时候,方储早已成泉下鬼了。
唐代古文家皇甫湜“气貌刚质,为文古雅,恃才傲物,性复偏直。”有次手指被蜜蜂螫,“因大躁急”。命令奴仆和乡间儿童聚敛蜂巢,花高价买来,堆在庭院中,用砧捣碎,烂于杵臼,绞取津液,以此来报螫指之痛。其子皇甫松录诗误了一字,便跳起来骂。手杖打儿子没打着,便直接用牙齿咬,儿子手腕鲜血直流。其性褊急若此,让人想起《世说新语》中的王述。
晚唐诗人方干貌丑,兔唇,做了桐庐人的上门女婿,照道理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然而这方干“为人质野,性喜凌侮”,反倒欺负到别人头上去了。或是因自卑反弹,脾气反而大了。不过,方干诗名不小,《诗学渊源》称赞他“尤得子美之神,虽元、白未能过也。”《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他:“气格清迥,意度闲远,于晚唐纤靡俚俗之中,独能自振,故盛为一时所推。”王赞《元英先生诗集序》云:“吴越故多诗人,未有新定方干。擅名于杭越,流声于京洛。”仗一技之长,擅一时之名,看来这方干还是有资本和自信涨点脾气的。
还有脾气大到反天的,执意要惹朝廷大发脾气。唐代女中豪杰陈硕真,揭竿而起,自称“文佳皇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称帝的女性。宋代方腊就更不用说,风风火火反到底,不像宋江那样忍耐脾气受招安了。虽然这一男一女义军领袖,最后都身首异处。然能依着自己的脾气反一回,吼一声,痛痛快快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自是不枉在这世间走了一遭。

创造连中三元奇迹的商辂,在体制内做得风生水起,官至内阁首辅,位极人臣。时人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然而,他是最没脾气的一个。史书记载他:“体貌修伟,风神雅秀。文章典实,不事华藻。为人平粹简重,宽厚有容。”无论政敌如何打击他,他都能“待之无异平时。”钱溥甚至作《秃妇传》讥讽他,他也懒得去计较,真是有古大臣之量。退休后,同朝为官的刘吉去看他。见他们家子孙众多,便说是上天的福报。刘吉说:“我跟你共事多年,没见过你笔下妄杀一人。”商辂像哲学家一样平静地回答:“只是不敢让朝廷妄杀一人而已。”
在文学界,脾气大点是个性,人们会说有魏晋风度。在造反界,脾气大点是双刃剑,既伤人也伤己。走仕途,这脾气就要大到没脾气,海纳百川,大肚能容,如此这般,才当得起“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俗话的名与实。
千岛湖湖水碧清荡漾,但愿生活在其中的人淳厚安详。丰衣足食,心平气和,天下遂安,这政通人和的盛世,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憧憬期盼。社会若有好脾气,喝口水都是甜的。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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